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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徒相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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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徒相見

賀蘭越從天而降,慢慢走到卿卿跟前,看著倒在地上的玉素,眸中快速劃過一道哀傷,快的讓人來不及抓住,他沒有說話,緩緩脫下身上的絲袍蓋在玉素身上,隨後,他站起身來,臉上帶著冷冷的寒意,掃了一眼周圍,好像絲毫沒有把臨淄王和這一院子的護軍放在眼裏,理所應當的將卿卿從地上拉起來,護到自己身後。

“妖孽師父......”一聲迷茫的低喚,不由自主的從卿卿口中滑出,不管他傷她有多深,她都曾不止一次幻想過和他重逢的場面,卻沒想到竟是今夜,究竟是太快,還是太慢了,卿卿自己也說不清楚,只覺得他還和從前一樣,絕代芳華,衣訣飄仙,可是,自己卻已經成了這世上最醜的人。

太多的酸楚凝結在胸腔隨意翻滾,卻只能強按下去,最終只化做滿目的悲傷,一滴一滴的滴落進心裏,或許自己不該愛他,她小小的心臟承受不起他沈重的愛,如今她只想替爹娘和織雲娘親討回公道,不想在多情,更不想在心痛!

卿卿的一聲呼喚,讓賀蘭越心痛的無以覆加,他轉過頭來望著她。周圍不在有任何人,一切危險全部拋之於腦後,景物變得越來越虛幻,只有他們二人兩兩相望,沒有開口說話,眸中卻包含了許多,許多的難以解讀。

他就站在她對面,卻仿佛咫尺天涯,隔著萬水千山,是他沒有照顧好她,是他被嫉妒沖昏了頭,讓她受了那麽多的痛苦和委屈,如今他已經為她報了仇,讓雲姬生不如死,他想要彌補他犯過的所有錯誤,他想要安靜的陪在她身邊就好。

“賀蘭越,你這個負心漢,枉我對你癡心一片,你竟為了那個賤人把我傷成這樣,你和那個賤人一樣,今夜休想逃出這裏......” 不遠處,雲姬尖叫著跌倒在地上,一張滿是疤痕的醜臉,扭曲的猙獰,盯著賀蘭越的雙眼充滿了恨意。

“我要殺了你們......”看著好似雕像般對望的兩人,雲姬口中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哭喊聲,她瘋了一樣撲向賀蘭越,可是,她剛一擡腳就被旁邊的臨淄王李隆基一把拽住,眨眼間一柄冰冷的短劍,已經深深的插入了她的胸口。

“三郎,你......”雲姬抓住李隆基握著短刀的一只手,低下頭看了看,眼中帶著迷茫,似是不信這是真的:“為何你們都要這樣對我......”她苦笑了一聲連同口中的鮮血一起噴射而出。

“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你好,你平時那麽愛漂亮,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還不如早死早投胎的好,況且,你在這世上也該無所留戀了吧!你的妹妹麗娘,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......,這樣,你便可以安心的走了。”冰冷的語氣從李隆基口中說出,竟是帶著無盡的纏綿,似是在安撫一只受傷的小貓般,可是,隨著他的話音剛落,他手中的短劍卻硬生生的又是一個用力。

“你們......,你們全都不得好死......”雲姬哀號了一聲,身子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,臨死時兩只通紅的眼睛,眼球像要爆出來一樣,散發著攝人的寒光,顯得恐怖之極。

“卿卿,別看。”

賀蘭越轉過身來將卿卿拉進自己懷中,怕她害怕,因為卿卿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暗粉,他看不清楚她的臉,只覺得她的身子又瘦了許多。他擡起一只手護住她的眼睛,但是,卿卿卻像被針紮了一樣,一把推開他,跑到柳輕梅身後不願看他,柳輕梅順勢把卿卿護在自己身後,眼神冰冷。

卿卿咬著嘴唇看著地面,許是夜風有太涼,雙手竟有些發抖,她知道賀蘭越在看她,她能夠感受到那道熾熱的目光,可是,她卻不願看他,或者說是不敢看他,如今他們在回不到從前,她已經有了未婚夫婿‘柳輕梅’。

“卿卿!”賀蘭越低喚了她一聲,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,眸中閃過一絲悲涼,雙手無力的垂下。

沒有人知道賀蘭越現在的心有多痛,好像被人用力的掐著,每呼吸一下都覺得好痛,那個總愛對他發脾氣,撒嬌的小姑娘,如今連看都不願看他,她已經決定不在要他了!

一股悲涼湧上心頭,窒息般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,是他錯了,全是他錯了,是他把她逼走的......

“來人,把這個女人拖出去。”臨淄王李隆基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,擦了擦手上的鮮血,厭惡的扔在雲姬那張恐怖猙獰的臉上。

旁邊兩個護軍立刻跑過來,將雲姬的屍體拖出了院子。

“今晚我父王府中真是熱鬧,連大名鼎鼎的賀蘭小王爺都來了,怎麽,你不用跟著你義父去陪皇上賞月嗎?”李隆基轉過頭來半瞇著雙眸,一臉鄙夷的笑,眸中卻難掩慍色。

“廢話多說無益,想必臨淄王已猜出小王的來意,這兩人是我府中的家眷,我必須將他們二人帶走。”賀蘭越緩緩轉過頭來,波瀾不驚的看著李隆基說道。

“既是你府中的家眷,就該老老實實的待在他們該待得地方,這大晚上的跑到我父王的府中來偷東西,他們犯下的就是殺頭的重罪,豈能任憑你一句話就將人帶走,若真如此,這偌大的相王府,豈不是如同集市一般,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?本王沒有追究連坐,已經是看在賀蘭老王爺的面子上了,如果你不想給賀蘭家族招惹麻煩的話,本王勸你還是速速離開的好。”

“既然,臨淄王說他們偷了你府中的東西,我倒要問問他們偷得到底是何寶物?你可別告訴我這個破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麽先皇留下的密詔之類的,你該知道,私藏密詔是滅九族的重罪,雖然你身為皇子,但是,如今的大周皇朝可是姓武不姓李。”賀蘭越面容冷淡,不慌不忙的答道。

“本王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,如今一看果真如此,本王勸你還是不要對此物有任何的妄想才好。”李隆基的語氣中帶著陰狠。

賀蘭越笑了起來:“哦?王爺的意思是說,這裏面的東西果真是先皇留下的密詔?”

“這裏面是什麽東西,本王不得而知,本王只知道若此物現世於人間,必定要為天朝掀起一場浩劫,屆時硝煙再現,戰火四起,遭殃的還是貧困百姓,本王勸賀蘭小王爺要以天下蒼生為念,且不可為了一己思念,感情用事。”李隆基眼中泛著冷光盯著賀蘭越,生硬的說道。

“在你們這些人眼中,天下蒼生與某些東西相比又何足掛齒,若能打開寶盒,你早把裏面的東西公布於世了,還能留到今日,如此能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,你臨淄王豈會平白錯過?”柳輕梅手上把玩著寶盒,冷冷的掃了一眼李隆基,輕聲笑道。

“今夜這方寶盒和這兩個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,若臨淄王不想這寶盒被毀,最好放我們三人安全離開,否則,你要想得償所願怕是難於登天。”賀蘭越在一旁附和道。

“看來傳聞並非屬實,你們二人並不是互相厭惡對方嘛!今夜能聯手盜我寶物,該不會是為了柳樓主身後的那個小丫頭吧!話說,你們也想來個二男服侍一女?”李隆基半揚起嘴角,好似在笑,可眸中卻沒有半點笑意,說出話來語氣中充滿了戲謔,嘲諷。

他話音剛落,周圍便掀起了一陣哄堂大笑,鄙夷和不屑的目光,紛紛投向賀蘭越和柳輕梅。

“笑什麽笑,有什麽好笑的,死鷹眼男,你胡說八道。”真是欺人太甚,卿卿一聽就急了,什麽破臨淄王,這不是說他們三人是男盜女娼嗎?

她從地上撿起塊石子使勁扔過去,‘啪’的一聲,狠狠的砸在李隆基的臉上,立馬青了。李隆基沒有防備,根本沒想到卿卿會這麽做,他一只手反射性的捂著臉,另一只手指著卿卿,臉色氣得漲紅,竟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
“卿兒,”柳輕梅趕緊伸手護住卿卿,暗叫她太過急躁。

“嗯,卿卿做的好!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。”賀蘭越朝著卿卿伸出大拇指,表示讚賞。

卿卿躲開他熾熱的目光,低下頭,沒有說話。

“看來賀蘭老王爺又得重新認個兒子了,來人!將他們三人通通拿下。”李隆基眼冒火光,嘴角掀起了一抹詭異的冷笑,手指著他們三人狠狠的說道:“要抓活的。”

周圍幾十個護軍守衛,是跟隨了李隆基多年的親信部下,每一個都驍勇善戰,矯健勇猛,他們早已摩拳擦掌,眉宇間帶著濃濃的殺氣,得令之後一擁而上,紛紛揮舞著手中兵刃,朝著他們劈頭就砍。

但是,賀蘭越他們也不是吃素的,他和柳輕梅從小受過高強度的訓練,早已經磨礪成了頂級的殺手,這些護軍守衛們,在他們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麽,只不過是些數量而已。

賀蘭越快速從腰中抽出軟劍,周圍火把通天,照的軟劍寒光凜冽,映襯著他臉上帶著不屑又冰冷的笑意,顯得他整個人如同墜落到凡間的妖仙,他和柳輕梅左右開攻,將卿卿牢牢的護在身後,柳輕梅此時好像換了個人一樣,卸去了平時溫文爾雅的書生氣質,一股子英氣凝於眉間一點,他揮舞著手中一把‘赤煉’短劍,劍隨身走,速度之快都看不清楚他是怎麽出手,又是何時出手的,劍氣所到之處,竟將這些人握著兵器的手一同砍下,卿卿躲在他倆身後手上也沒閑著,抓著個空隙便對著那些人給一刀,左,右,前,後,不管劈沒劈中,反正看準機會就是一刀......

很快,護軍們就被他們打的落花流水,血肉橫飛,但是,事情好似遠遠沒有結束,他們剛剛擊退了這群人,周圍呼啦一下子,不知道從哪又跑出了許許多多的士兵,他們手中拿著長槍,箭頭對準賀蘭越他們舉槍便刺。

只聽得李隆基站在那裏冷笑道:“這院子早已圍成鐵桶,本王勸你們快些束手就擒,否則,今夜便是你們的死期。”他早知道他們今晚要來,門外已經安排了數千名士兵,今夜定要將他們置於死地。

“恐怕,要讓臨淄王失望了。”柳輕梅一邊快速揮舞著手中短劍,一邊冷冷的說道。

突然,他反過手來快速封住賀蘭越和卿卿身上的任督二脈,又將手中寶盒塞入卿卿懷中,催動體內真氣和內力,雙手合指朝天,口中念念有詞,頃刻間,柳輕梅全身似籠罩在一層青色的光影之下,詭異空靈的聲音從他口中緩緩溢出,伴隨著一道道青光,疾飛而去,猶若無數條青色的小蛇射向周圍的士兵。

士兵們拿著長槍慌慌忙忙的左右躲閃,卻每一個都被青光射中,好似有無數顆鋼釘訂進了他們的身體裏,士兵們紛紛扔掉手中長槍,跪倒在地上,頓時掀起了一陣哀號,這些人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,好似鬼哭狼嚎,讓人聽了心驚肉跳。

柳輕梅慢慢放下雙手合指於胸前,口中魔音漸漸由慢轉快,周圍又開始狂風大作,將藏書閣燒毀的殘木掀起,打在那些士兵們身上,到處飛塵走石,這些人只覺得耳膜嗡嗡作響,身上又好似頓刀割肉般從裏到外的悶痛,他們痛苦的嘶叫著,用雙手捂住耳朵跪倒在地上,口中鮮血直流。

可是,就在這個時候,不遠處卻突然響起了另一個聲音,這聲音同樣的詭異空靈,卻又與柳輕梅不同,好似壓抑了無盡的悲傷痛苦.....,周圍的空氣驟然收壓,把柳輕梅周身的青色之氣壓的越來越暗,柳輕梅禁不住悶哼了一聲,身子有些微晃,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。

賀蘭越大叫一聲不好,趕快扶著柳輕梅坐下,擡起雙手貼在他背上,為他輸送真氣。

卿卿看出苗頭不對,整個人都嚇呆了,她想趕緊伸手扶住柳輕梅,卻被賀蘭越一個眼神制止住,示意她拿好寶盒,莫要輕舉妄動。

“早就料到你會用這招,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旁邊的這人是誰?”李隆基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裏,透過火把印在他臉上光,顯得他不在英氣威武,隱隱中帶著些猙獰。

三人擡眼望去,竟是個身材枯瘦的老道,他身穿八卦道袍,頭戴九梁道冠,微微擡起的下巴上幾縷青灰色的胡須,隨風飄動,一雙渾濁的眼睛冷冷的註視著他們,顯得氣勢淩人。

“明崇儼?你這個卑鄙小人。”看到來人,柳輕梅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短劍,胸口處因為憤怒而上下起伏不定,卿卿嚇了一跳,慌忙跑過來,用袖子幫他擦去嘴巴上的鮮血,心疼的望著柳輕梅不知所措,她還從未見過柳輕梅如此激動過,難道這人與他有仇?

看柳輕梅眸中的怒火和極深的恨意,他們之間定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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